今年是上海交响乐团建团145周年,也是捷豹上海交响音乐厅开厅10周年。今晚,音乐总监余隆将和上交前辈指挥曹鹏、侯润宇等见证并书写新中国交响史的指挥家齐聚一堂,轮番奏响中外名作,从瓦格纳、莫扎特、柴可夫斯基到马思聪、黄贻钧,徐徐讲述中国交响乐发展的光辉历程。
参与这场庆生音乐会的演奏员中,既有资深的乐团大提琴声部首席黄北星、长号首席郝杰,也有95后的乐队首席、小提琴演奏家柳鸣,还有把家从美国西海岸搬来上海的圆号首席彼得·所罗门。在他们的职业生涯甚至音乐人生中,上海交响乐团就像他们的另一个家,点燃青春、安放梦想、成就未来。
乐队首席、小提琴演奏家柳鸣(以下皆为上交供图)
柳鸣是145岁的上海交响乐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首席。入团就是首席,25岁就走到聚光灯下,柳鸣感激这份知遇之恩,也感激上交总是不遗余力地给予年轻人机会。跨出校门就步入乐团,她至今记得入团第一天的情景,她穿了一件运动短T搭配黑色工装裤,蹬了双运动鞋就跨上了舞台。
排练间隙,余隆特别抽空找她聊天,委婉地提醒她:“加入了乐团你就是职业选手了,要从心理上摆脱学生身份,不能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,专业不仅要体现在演奏实力中,也要从着装打扮上体现出来。”那一刻,让柳鸣意识到——是时候,变成大人模样。
大提琴声部首席黄北星
黄北星进团28年了,出生成长在北方的他,在上海成家立业。他入团时正是青黄交接的时候,上交还有很多头发花白的老艺术家坐镇,整体氛围较为严肃,“那时候,走进排练厅我常常大气也不敢出,舞台上都是大师级别的演奏家。”
交响乐在中国普及推广之路并非一帆风顺,上海交响乐团也曾遭遇经营上的困难,但团员对交响乐的一腔热爱从未改变。黄北星印象最深的一件事,是当年时任音乐总监的陈燮阳受邀去给商家拍广告,得知团里经营有困难,他大手一挥把广告费都捐了出来。大家受到这份鼓舞和感召,也是有钱出钱、有力出力。所以,黄北星始终觉得,上交就像一个温暖的家,无论何时都是音乐游子的港湾。
而从2005年就在上海音乐学院任教,之后加入上海交响乐团的圆号首席郝杰也感同身受。乐团中很多演奏员都是他的学生,他说:“能把自己在国内外学到的音乐演奏理念传授给年轻人,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。”
圆号首席彼得·所罗门
12年前,首次踏进上海交响乐团湖南路原址,彼得·所罗门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崭新的。那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国、来到上海,为了一场面试,他走在载满法国梧桐的街道上,觉得这里有一份别样的浪漫。
得知他来自纽约,音乐总监余隆告诉他,上海和纽约很像。起初,所罗门不觉得,但待了一段时间,他感受到两座城市之间有种特别的契合。“上海有着很大的包容力,能让不同地域、文化、性格的人都生活得自在又舒服。”
之所以把家从纽约搬来上海,并在此地扎根12年之久,所罗门说是这座城市和上海交响乐团给予他归属感。在他看来:“上交最独特之处,在于它有种魅力,能够吸引一批懂行又忠诚的观众。他们是真的能够理解音乐,并沉浸其中。”
在室内乐还未在中国完全普及时,上交每周都会定期举办室内乐音乐会。“那时候,我们团还在湖南路,室内乐对大多数市民还是陌生的,但已经有一批资深的乐迷会定期来捧场,我们室内乐音乐会的票总是售罄的。”基于这份信任,所罗门和小伙伴演奏了很多小众的、独特的作品,“始终与时俱进、创新发展就是上交的传统。”
长号首席郝杰
10年来,上海交响乐团不断拓展国际朋友圈,在余隆的带领下走遍世界舞台,成为各大知名艺术节的常客。与此同时,一流的名家名团也受邀来到上海,为乐迷呈现不同风格的高水准演出。黄北星说:“一流的指挥家、演奏家,培养出厉害的耳朵,现如今上海乐迷的欣赏水平到达了很高的层次。而且他们比欧洲听交响乐的观众年轻很多。”
在黄北星看来,现在上交人的挑战就是要去挖掘自己更好的状态,这个状态包括专业状态,也包括职业素养等。“我们有时在后台聊天也会说,现在的音乐会是一场比一场难拉。观众要求很高,他们懂技术也熟悉乐谱,对指挥的意图和理解、对演奏员的诠释都很讲究。演出后的点评,也很到位。”所以如何去准备一场音乐会,如何在上台的那一瞬间调整好状态,很关键。
职业生涯的第一份工作尤为重要,柳鸣在上交获得的成长有目共睹。她说:“上交的特点是很全面,大家可以很快理解每一个不一样的指挥所传达的对音乐的要求,所以对我来说,上交是很全能的、很多变的,它不是只有一种声音。”未来,她希望自己能不忘初心,在做好乐团首席的同时,也不放弃在独奏方面的努力,“两者兼顾虽然难,但这个目标值得用一生去追求。”
(新民晚报记者 朱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