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骥伏枥,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如今的徐根宝,恐怕并不合适。哪怕,他已经81岁。
7年前,徐根宝决定挂帅亲征2017年天津全运会时,有人说他老了;15年前,徐根宝首次带队出战2009年全运会时,也有人说他老了;甚至在24年前,当57岁的徐根宝毅然决然离开职业足坛,一头扎进崇明岛一心想要打造“中国的曼联”时,就有一些人冷嘲热讽:都这把年纪了,还瞎折腾什么?!
本报记者关尹与徐根宝合影
那些“预言家”们一次次被打得灰头土脸,出现在全国首届青少年三大球运动会场边的根宝,依然声若洪钟。尽管这一次,由他担任总教练的上海U18男足最终屈居亚军,未能实现“勇夺冠”的豪言,身边的人却感慨说:“这是老天爷还不想让老爷子退休啊。”
响亮的嗓门
“请问一下徐指导,您都这么大岁数了,怎么还能有这么好的精力,一直在场边中气十足地喊队员?”长沙贺龙体育场内,一家湖南当地的电视媒体,赛后把话筒举向徐根宝,一张口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。
每每上海队比赛,徐根宝的大嗓门,必定伴随着从始至终。男足决赛当日,根宝在主席台上隔着两层看台激情指挥比赛,即使现场涌入了6000多名观众,他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仍清晰可辨。“传,把球传好!”“回去,接应!”“跑起来啊!”熟悉他风格的上海媒体,早就“见怪不怪”,但对外地的同行包括现场观众来说,这还是蛮新鲜的一件事:80多岁的老人了,真不简单啊。
观赛中的徐根宝
“多给队员们一点气场吧,也需要多提醒他们。”徐根宝在谈及“喊”这个问题时,是这样和记者说的。“人家问我这么喊,嗓子是不是会哑,我很少哑的。出发前在基地我跟球员也说了,大家一起拼一个月。你们拼,我也拼,喊也是我的态度。”
“徐指导非常有激情,值得我们所有人尊重。他这么大年纪依然亲力亲为,我们这些教练都应该向他学习。”带队拿下冠军后,山东足坛名宿殷铁生特意提到了老对手徐根宝。“上海队的技术和配合能力,是所有球队中最好的。纵观整个决赛阶段,他们的一些进球和配合的确打得非常华丽。”
不悔的执念
“要出球星。”这是徐根宝到长沙后,说得最多的一句话,频率大大超过“拿冠军”。
参加大赛,又是亲自挂帅,成绩总归是需要重视的。但记者感觉到,相比以往,这一次根宝并没有太过“功利”。出征之前,他定下的三个目标是:出人才,有风格,勇夺金。
徐根宝与王燊超 记者 李铭珅 摄
人,是摆在第一位的。从2000年开始埋头崇明搞青训,这些年徐根宝经历了太多,也思索了太多。“中国足球为什么一直上不去?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人,没有球星嘛。”
外界都知道,从根宝基地走出了武磊。身材矮小的武磊能够成功,倾注了根宝方方面面太多的心血。中超联赛历史最佳射手、中国国家队进球最多球员、西甲留洋旗帜性人物……这些够吗?在根宝看来,都还不够。他说,过去十几年基地出了武磊这一批人,可以称得上是尖子球员,但还不算是球星,“真正的球星能率领国家队获得胜利,冲出亚洲走向世界。我培养出了后卫范志毅、前锋武磊,最好老天有眼,让我再培养出一个中场的核心球员,一个像姚明那样的球星!”
多大的球星不敢说,但至少这次全国三大球比赛,根宝手底下还是有“高人”,他就是拿下赛事最佳射手的队长蒯纪闻,前5场场场进球、6场比赛一共9球入账,还多次通过出色的前场组织助攻队友,不论技战术能力还是比赛气质均已展露出球星风范。徐根宝在谈起这位麾下爱将时就说,“武磊是前锋,是天生的得分手,蒯纪闻更全面一些,组织、突破、得分能力都有。如果这样的球员涌现得更多一些,中国足球的整体水平就上来了。”
徐根宝发言 记者 李铭珅 摄
“给我们一个梅西吧,再多出几个武磊吧。”根宝口中念念有词,“中国足球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,人在做天在看,坚持下去,将来一定会出人才的。”
远离的是非
能感觉得到,出现在长沙的徐根宝,更低调了些。他只是在看台上习惯性喊喊,除了赛后被记者“围困”后说几句,也几乎不大接受采访,“豪言壮语”更是少之又少。
作为上海足坛教父级的人物,尤其是在青训方面,徐根宝的地位无可置疑。但网络上总有一些人,或不明真相,或不怀好意,对徐根宝的培养模式大肆抨击,还有人认为他是“沽名钓誉”——根宝基地出来的人,有几个是他真正培养的?
这原本完全不值得一驳。从当初2000年开始,进入基地的小球员基本都是在10岁左右。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足球基础,包括武磊在内,的确是在同龄人中出挑的,但只是凭那一点点基础,不被好好挖掘培养,日后能达到什么高度?
徐根宝要继续培养球星 记者 李铭珅 摄
这一回又轮到了蒯纪闻。也有人说,蒯纪闻只是徐根宝“挖”来的球员,甚至恶意中伤根宝只会“抢人”。对于这一切,根宝回应得云淡风轻,“随他们说去吧。还是那句话,人在做,天在看。谁做了实事、好事,大家不知道吗?”
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,徐根宝的主要精力,又要放到2025年粤港澳全运会的这些球员身上。心心念念要带着“最后一金”引退的他,至少在明年,还会像从前的根宝一样,精神抖擞地去战斗。 (新民晚报记者 关尹)